“如果企业和高校合作的目的只有盈利，那么‘基本上失败’。

校企合作，对于失败过程中的理解，正是合作的‘开门砖’。”

养生堂创始人钟睒睒在论坛上发表主旨演讲。（本报记者 林铭鸿 摄）

企业大多带着赚钱的目的来和高校开展合作，不过，产教融合的“优秀生”——养生堂有限公司董事长钟睒睒昨天在论坛上说，如果企业和高校合作的目的只有盈利，那就意味着“基本上失败”。

钟睒睒昨天应邀在厦门大学产教融合高峰论坛上做主旨演讲，还未登场，厦大校长张荣就隆重介绍养生堂在产教融合的模范事迹。1999年，养生堂和当时名不见经传的厦大夏宁邵团队签约，没料到，这支团队像“开挂”一般——2012年，夏宁邵团队研制的戊肝疫苗获准上市，这是世界第一个戊肝疫苗，不久前，美国还掏钱让中国产的这支戊肝疫苗到美国开展临床试验。

此外，夏宁邵团队研制的第一代宫颈癌疫苗即将上市，届时将成为国内第一个、世界第三个宫颈癌疫苗，研制的第二代宫颈癌疫苗明年将进入一期临床，就是我们熟悉的“九价宫颈癌疫苗”。

实验室条件差 惨不忍睹

在夏宁邵团队风生水起后，很多人惊呼养生堂真有眼光。钟睒睒昨天回忆说，1999年，他第一次进入夏宁邵实验室，留下四个字评价:惨不忍睹。

他说，我所有见过的实验室中，没有比这差的条件。张荣还补上一刀:据说当时这个团队还在为一台进口设备20万元的负债而发愁。

钟睒睒说，打动他的是这群厦大人“眼睛发光的精神”。坊间传说，钟睒睒在半夜12点打电话到实验室，居然有人接，他因此签下合作协议。

论坛上，他对此说法不置可否，他说，夏宁邵当时告诉他:自己学历不如别人，但是可以付出人家双倍的努力。

钟睒睒说，我们就冲着这一句话，看中这位教授，就专找这样的人。事实证明，夏宁邵团队是坚决践行他说的话——每周七天，每天12个小时，这是常态。

钟睒睒说，我们后来总结出一条经验:如果研究员每周在实验室的时间不超过50个小时，那么，什么成果都不会有，但是，如果每周坚持50个小时到80个小时，一定会有成果。

企校合作 等待成果要有耐性

昨天，钟睒睒拿出了养生堂和夏宁邵团队签订的第一张协议书原件，当时研究课题是乙肝的治疗。即使在二十年后的今天，乙型肝炎的治疗还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。

钟睒睒认为，当时敢提出这个课题，说明科学家是“无畏”的，企业家是“无知”的。有人因此问他:“无畏”和“无知”或许是一个产教融合成果的理想模式？钟睒睒表示认可，但更加确切的是，当时的合作不是建立在具体的某一个项目。

现在看来，在这一长达20年校企合作中，更应该赞赏的是钟睒睒的耐性——1999年养生堂和夏宁邵团队签订的协议要研制的治疗乙型肝炎的药，2020年才有可能进入临床实验。从现在往回看，2010年以前，夏宁邵团队没有太多重大成果。

钟睒睒说，企业要看到合作过程中的知识积累——失败就是积累，就是价值。他说，校企合作对于失败过程中的理解，正是合作的“开门砖”。

高校没有成果涌现，钟睒睒并不急。“我有时候会‘推’一把，‘推’要掌握力度，要充分尊重高校的知识边界和学术自由度，不能限制科学家发散思维和想象空间。”钟睒睒告诉记者，如果企业和高校合作的目的只有盈利，那么基本上就宣告了失败。 本报记者 佘峥